【客瓶/盐焗虾】九龙档案-3--哟西

*海客和海盐一起查案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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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海客很不喜欢被人威胁。

尤其不喜欢别人拿张海杏威胁他，身处香港的张家人都知道他有多宠自家唯一的宝贝妹妹，哪怕张海杏的脾气跋扈了些，张海客对此也保持着一贯的好脾气，甚至没怎么大声和张海杏说过重话。

张海杏是在他们逃离大陆前出生的，当时张海客不到二十岁，他们的父母没能一起离开，下落不明。张海客一路抱着年幼的妹妹，又当兄长又当爹娘，在香港落脚后照顾她长大成人，兄妹俩感情十分深厚，这次和张隆半见面，张海客架不住张海杏吵着非要来，只好安排她在外面看守。

张海杏的身手是他手把手教的，问题不大，这次来是为了小试牛刀。张海客皱起眉，他倒不担心妹妹的安危，只是张海盐这幅嘴欠的样子，着实快把他惹恼了。

“小妹妹长得不错。”张海盐还在嘚吧嘚吧地说，“你知道吗，在南洋的时候，莫云高就喜欢抓年轻貌美的张家人去研究，研究死了就把他们的尸体剖开泡在福尔马林里，还热衷于收集张家人的手——按照规矩，族长要割下死去族人的右手放回古楼，所以他就习惯把张家人的右手都割走，期待张起灵会不会因此去找他。”

说完，他总结道：“就是个迷恋族长的大变态。”

张海客不言语，张海盐伸手一指窗外：“他已经消失很久了，这次出现在香港，说明他确信了香港有族长的踪迹。族长现在在哪儿我不方便说，不过肯定不在香港，为了逼根本就不会出来的族长出来，他很可能找你身边的张家人下手，明天是你妹妹，后天没准儿就是这位——你叫什么来着？”

“张隆半。”张隆半一脸不爽，“我比你还大一辈，海琪没教过你吗，这么没规矩。”

“没办法，我是干娘养大的，心里头只有我那亲爱的干娘。”张海盐故意嗲嗲地说肉麻的话，随后语气一转，“我可以透露给你们的信息是，南部档案馆被毁和莫云高息息相关，人基本被他杀了个干净，就连我干娘也在他手上吃过大亏，要不是族长愿意相救……算了这不重要，总之香港地方不大，你们这些年好不容易才立稳根基，不想就这么被他搞垮吧。”

“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。”张海客背靠墙壁，总算舍得开口，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？”

“证据还真没有，我跟在族长身边做事多年，族长那脾气你也知道，视金钱如粪土，我们俩穷得叮当响，临道别的时候也没给我留个信物之类的。”

张海盐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，挥挥手：“你要不信，那就算了，我自己去查。族长现在不在，留这么个祸害流窜我可不放心，在族长回来之前，我得手刃了这个变态，让族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
说着，他便转头向门口走去，刚迈出一步，就被张海客拦了下来。

“你说他不在了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
张海盐贱兮兮地挤眉弄眼：

“你这么好奇的话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，你帮我把案子结了，我就告诉你大张哥的去向，如何？”

和张海盐并肩走在暗巷里的时候，张海客承认自己有点后悔。

张海盐最后的那几句话无非就是给自己下套，还是非常明显的下套，只是张海盐的说法非常奇怪，听上去像是张起灵暂时离开了这个国家一样。不过以张海盐这幅死皮赖脸的样子，不管张起灵去哪儿，他大概都能厚着脸皮黏上去。

除非这个地方，只有张起灵能去。

张海客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，他心甘情愿地上这个套，一方面是为了打听张起灵的去向，另一方面也是听进了张海盐的话。无论如何，海外张家在香港立稳根基不容易，他绝对不允许任何势力来染指族人，去调查一趟并不算亏。

临走前，张海客召回门口等待已久的张海杏，让她在张隆半这里委屈几天。

张隆半高兴得不得了，搬出张海杏小时候睡过的折叠床，又拉上帘子，把房间一分为二，嘴里念叨着张海杏小时候的事——那时张海客刚到香港没几年，忙得晕头转向，二十岁的小伙子再有耐心，也很难顾全年幼妹妹的吃喝拉撒睡。张隆半迁过来后，张海客上门拜托他盯着九龙城寨里的暗流涌动，正事说完，又把瘦瘦巴巴的妹妹往他怀里一塞，红着脸问二叔会不会做小孩子吃的辅食。

只要张海客一忙起来，张海杏就被送到张隆半这里寄宿，久而久之，倒也有了感情。

张海杏对张海客的决定十分不满，坚持认为自己可以帮上忙，被张海客糊弄着搪塞半天，才不情不愿地坐回床上，气鼓鼓地抱着胳膊。

张海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兄妹，等张海客哄完妹妹，两个人整理好装备一同出发时，他才忍不住唠叨起来：“亲生的就是好呀，你看你和你妹妹的感情多好。你说如果有一天，你妹妹去了没人知道的地方，你应该就不会这么无所谓了吧？”

张海客一阵无语：“不会，海杏是我亲妹妹，如果有一天她失踪了，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找到她。”

“你们做兄长的是不是都这样。”张海盐夸张地叹了口气，“哪怕知道追上去没什么好下场，也非得追个不停。”

张海客不明白他说的话什么意思，两个人在暗巷里七拐八拐，张海盐对这里同样不熟，有时候会走到死路口，东绕西绕了半天，才来到张海盐指定的地方。

“我是在港口发现他的，但当时人太多，没办法直接把他咔嚓了。”

张海盐指着湿漉漉的地面，城寨里只有四根自来水管，这是其中一处打水点，由于水管时常堵塞的缘故，水龙头一直开着，淅淅沥沥的水流淌在地上，整条路面都是水，泛着路灯的反光，地面上方不远处，就是贴在墙上的层层电缆。

九龙城寨自建成起，就没发生过重大安全事故，倒是十分稀奇。

“我跟着他进入城寨，想在这里解决掉他。”张海盐又一指旁边的店面，“我追着莫云高来到这条路，当时警察正好在这家店里检查，莫云高对着警察呼救，警察就把我拦下了。”

张海客鄙夷地看他一眼：“以你的性子，怎么没顺手把警察也一起干掉？”

“哎，现在是文明社会，不兴那一套。”张海盐义正辞严，“而且老大说过，我们不做没有意义的事。你不知道老大有多善良，不想死的人，他都会救一救；不是必须要杀的人，他从不轻易取人性命。”